第一百九十二章 赔本买卖

豆豆守望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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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什么好跑的,让我去了说不得再嘲笑她几句,平日里得罪她的也不少,今日宴席上多这一件也不算多,反正我又不像你,把小姑娘弄哭了还要去哄。”,骆养性满不在乎的道。

    “既然你如此有底气,那便走吧,你往后躲什么?”

    骆养性往前走了两步,抬头挺胸,底气略显不足的道:“谁躲了?走就走,我堂堂七尺男儿还能怕了一个小女子不成。”

    几人回了别院,此时除了院里还有几个下人在候着他们,其余人皆已熄灯睡下了,放眼望去,满院的屋子,也就锦绣那里还亮着灯。

    张之极知道事情不妙,对着朱由检道:“五哥,我先去你屋子里温习一下你前些日子教我的戏曲,你们保重。”

    钱财见势不妙,也早早的逃了。

    骆养性被朱由检拉着来到锦绣房门前,朱由检用眼神示意他去敲门,骆养性硬着头皮上前轻轻敲了几下。

    半天没有回应,骆养性小声的道:“你看没反应,想来是睡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再说。”

    朱由检不理会他,上前重重的敲了几下,问道:“秀儿,睡下了吗?”

    过了片刻,房中的锦绣才道:“门没锁,进来吧。”

    朱由检伸手将门推开,就见锦绣坐在一张铺着绸子的圆桌旁,对着桌上的油灯怔怔出神,骆养性见门大开,身子一侧,便缩在了门框之外。

    朱由检伸手一把将骆养性拉到门前,然后用力一推便将他推入房内,然后紧跟着步入房中。

    锦绣抬头看着骆养性,道:“你这好色之徒过来做什么?”

    骆养性见锦绣开口说话,心里就安了许多,女人生气不可怕,可怕的是怒而不发,只要你肯说话,什么都不算问题。骆养性厚着脸皮也在那圆桌旁坐下,道:“秀儿,你这话说的不对,应该说你们两个好色之徒过来做什么。”

    锦绣气哼哼的不搭理他。

    朱由检也在骆养性边上坐下,道:“你一人就可以了,我又没有如你一般左拥右抱。”

    “公子不是说长夜漫漫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由检道:“秀儿,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本公子的品味,那些庸脂俗粉,本公子怎么会看得上?”

    锦绣道:“公子若是有看得上的就要长夜漫漫了吗?”

    骆养性学着教书夫子的口吻对锦绣道:“这七出之条其六就是善妒,锦绣你可不能学坏了。”

    锦绣也是与朱由检随意惯了,看着这么一位不守礼法的公子,自然也随意了许多,虽然骆养性是在说着玩笑,但一听“七出之条”,锦绣顿时有些后悔起来,自己确实是任性了,她强自辩解道:“我可没有善妒,只是觉得你们怎么可以与那些不自爱的女子亲近?岂不是平白无故污了自身清白,若是染上什么病该如何是好?”

    朱由检道:“还染病,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明日我便让人把那些话本都烧了。”

    一听朱由检要烧话本,锦绣顿时着了急,“我是听旁人说的,与话本何干?公子岂能将事情迁怒到书上?”

    朱由检轻咳一声,有些得意的看着骆养性道:“既如此,书我就不烧了,只是以后可不许你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锦绣有些委屈的道:“知道了。”

    骆养性在一旁看的直竖大拇指,这套路,甚得我心呐。

    锦绣一看骆养性的样子,心里便明白过来,今晚明明是这两人的不是,怎么反倒是他们在这兴师问罪了,一想到这里,锦绣顿时换了模样,怒哼哼的道:

    “你们就欺负我吧,明明是你们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行~淫邪之事,反倒要特意跑到我房中来说我的不是,我要睡了,你们回去吧。”,说完,都不待二人离开,锦绣张口吹熄了油灯。

    朱由检在骆养性胳膊上捏了一把,道:“让你嘚瑟。”,接着他淅淅索索的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上。

    屋中重新亮堂起来,朱由检很是神秘的道:“我们自然不是来说你的不是的,而是来告诉你一件奇闻,你跑的早,没能看到,真是可惜了。”,说完,朱由检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然后住了口,不再言语。

    一听到“奇闻”二字,锦绣心里生起了好奇,刚想开口询问,但一想自己还生着气呢,于是连忙闭了口,只等着朱由检自己说下去。

    骆养性等了半天见二人都不说话,不由纳闷道:“秀儿,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奇闻吗?连我都好奇的紧。”

    “你们要说自然会说,我可不会求着你们讲。”

    朱由检这才开口道:“你猜我们今晚见着谁了?真的是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见锦绣还是不问,朱由检也不再卖关子,接着道:“我们见到水色水姑娘了。”

    原本不打算开口的锦绣一听朱由检的话连忙大惊道:“水姑娘不是已经……你们怎么会见到她?莫不是你们喝的太多了?哎呀,公子我早些时候就与你说,喝酒的时候多吃些菜,但凡有一粒花生,你们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啊?”

    朱由检白了锦绣一眼道:“跟在本公子身边久了,你这说怪话的本事也是见长。”

    骆养性接着道:“自然不可能是水姑娘,但那女子与水姑娘却是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都不知道子瑜那样子,真是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小公爷不知道该多伤心,你们还在这里笑话他,想想就觉得可怜,那女子真的那么像吗?”

    朱由检道:“自然是一般无二,日后你见了就知道了,我们可不是在笑话他,若没我们,就只是子瑜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就能把人吓跑了,平时很伶俐的一个人,今晚就像个傻子一样,比猪哥强不到哪去。”

    “公子,猪哥又是何物?”

    “哦,这个……你就想见到女子就馋的流口水的那种人就是猪哥。”

    “公子直接说老骆这种人就是猪哥我不就明白了,何必这么委婉。”

    “你……”,骆养性伸手指了指锦绣,咬了咬牙又恨恨的将手收了回来,转头看向朱由检道:“五哥,明日我带你逛窑子去。”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朱由检可不会上当,他自然不接这茬,回道:“没空,初到苏州,明日我要带秀儿去苏州城里逛逛,你自己去吧。”

    “五哥的求生信念也是让我敬佩的很,长夜漫漫,我就先回去睡觉了,良辰美景,你们也不要急于一时。”,说完,骆养性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朱由检也跟着起身道:“秀儿你也早些休息,子瑜还在房中等我,我也先回去了。”

    锦绣点了点头,起身将二人送到门外,然后将房门关上,只是不消片刻,锦绣忽的又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将头探出门外,冲着还没走开的朱由检问道:“公子,这么晚了小公爷在房中等你……莫不是长夜漫漫,你准备与他良辰美景。”

    朱由检回过身,一把按在了锦绣的额头上,将她探出的头推回房中,口中大喊道:“话本呢?我要烧话本……全烧了,一本都不留。”

    锦绣嘻嘻一笑,“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朱由检回到房中,张之极

    正无聊的翻着早些时候钱财留下的那两本账本,朱由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道:“连书都不愿意看的人竟然会看账本?看的懂吗?”

    张之极将账本合上,道:“五哥,这你就小看我了,你别忘了我还有个四海庄园呢,而且我们家在京里的铺子田庄也不少,若是连账本都看不懂,岂不是任人糊弄了?”

    朱由检意外的道:“意思就是说这账本你看懂了?”

    张之极有些尴尬的道:“别的账本我能看懂,但是你这个我还真有些看不明白。”

    朱由检放下茶杯调侃道:“感情方才一同吹嘘还真的就只是吹嘘而已。”

    张之极梗着脖子强辩道:“我哪有吹嘘,非是我看不懂,而是你这账本有问题。这账本可是你名下的产业的掌柜交给你的?定是那掌柜的在坑你,若不是遇见了我,你的银子早晚要让人坑完。”

    朱由检不解的问道:“哦?何出此言?”

    张之极重新拿过一本账本放在朱由检面前,随意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蝇头小字道:“你就看这个,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布券为何物,但想来买来是要花银子的,上面写着三月初九入一丈布券三百张,出现银一百八十两,中间的其他出入且先不管,再看后面,三月初十,出一丈布券五十张,入现银二十五两,三月十二,出一丈布券一百张,入现银五十两,三月十五,出一丈布券一百五十张,入现银七十五两,同样是三百张一丈布券,不过六日时间,这一进一出就亏了三十两银子,而这整整一本账本里面多数都是这般出入手法,要么就是高买低卖,要么就是低卖高买,这不是在做买卖,我看这掌柜是在苏州府做慈善来了。”

    说完,张之极又伸手拿过另外一本账本放到朱由检面前道:“再看这一本,除了进缴存该做平了之外一无是处,自三月至今,三个多月的时间足足亏损了六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我这种对做买卖一窍不通的人也不至于三个多月时间亏损这么多啊?哦,当然了,雄鸡帮赌场那种是个例外。不过五哥,我要劝你一句,虽然在雄鸡帮的赌场你是赚了不少,但按这账本上的情况看,最多撑不过今年你那两百万两银子就要被败光。”

    “嗯,我知道了,明日我要好好去骂骂那个掌柜,怎么能如此糟蹋银子,瞧把我们子瑜都给吓成什么样了。好了,不说账本的事了,我先教你几首戏曲你先应付着,空的时候我再抄几场戏文你拿去献宝,明日我与秀儿准备去逛逛苏州府,你便与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到书局买几本关于戏曲史的书,日后见着了也不至于全部都靠糊弄。”

    张之极见他说账本的事朱由检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本想再劝几句,但一听到他说起戏文的事,马上把账本一丢,就将亏钱的事抛诸脑后了。

    在画舫之上,朱由检和张之极二人都喝了些酒水,夜色一深,二人就都有些困倦,朱由检便随意挑了几个简单的戏文唱与张之极听了,也算将这一晚糊弄过去,朱由检教的心不在焉,张之极却是上了心,耸拉着个昏沉的眼皮强迫自己多记几句,偶尔再嚎上几嗓子。

    朱由检道:“学戏文也不急在一时,此时夜深了,不要扰了人家的清梦,你且先把戏文记住了,学唱就先不要学了,到了日间再说。”

    这深更半夜的,那一声声唱起来不管别的房中是否有人听到,张之极自己也觉得不太好,索性也就不再唱了。

    张之极脱了外袍挤到朱由检的床上,拿着写满戏文的纸专心记着戏文,如此安静的看了一会,不多时,朱由检便听身旁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