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舞剑吟诗

文白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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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山门,众雪山弟子远远相迎,有七百弟子,都是女儿之身,楚天异带众人进内,有雪山派众长辈在内迎接,当先一人便是曲凤音。

    约在五十多岁年纪,鬓边微有白发,面上虽有皱纹,仍掩不住飘逸之姿,岁月给她带来的是伤痕,然而她给岁月付出的却是青春。

    女人,就是如此,当你青春年少之时,没有人欣赏你的美丽,当你鬓边白发陡生之际,一切都已显得太迟。

    众门人见掌门回山,齐行掌门之礼,楚天异忙扶起曲凤音道:“师伯不必多礼。”忙与梁念君又行辈份之礼。

    曲凤音亦扶起道:“掌门一路辛苦,快别行礼了。”

    刚礼毕,只见掀帘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梳着齐整的发辫,圆脸,浓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显得甚为灵动,脸上笑起来两边凹出两个酒窝,越显得活波可爱。

    凤声正觉这些人都是屏声静气,极守礼仪,何以她却敢直闯进来,只见那女孩叫了声“爹爹!妈妈!”扑到楚天异夫妇怀里。

    曲凤音见她大呼小叫,脸上一沉,沉声道:“灵儿,又把我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那女孩一惊,忙站直身子,退后两步,裣衽为礼,这个动作做的却有些牵强,不伦不类,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曲凤音也是“嗤”的一声,佯怒道:“你看看你,那里像个女孩子,一般的脸皮厚,你也不羞?”

    那女孩撅起嘴道:“楚灵儿就是楚灵儿,学不来那些羞手羞脚,矫揉造作的样子。”

    原来就是楚天异,梁念君之女楚灵儿,她自幼被曲凤音疼爱有加,平时百般照顾,楚天异夫妇倒省了不少心。

    当下众人归座,曲凤音问起少林寺武林大会的情景,雪山派是否输于别的门派,楚天异便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说道梁念君发怒削去岳丘山一耳之事,曲凤音道:“朝云宗后辈人中,以岳丘山修为最高,但人品却低,削他一只耳朵也不为过,只是恐此人怀恨于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须防他暗算。”

    楚天异点头道:“很是!”又想起梁紫玉之事,心中踌躇,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看梁念君,见她也是垂首不语,似有所思,当下横了横心,只得把此事说出,让梁念君拿出梁紫玉骨灰。

    曲凤音听到此处,已是吃惊不小,待见了骨灰,不觉面部扭曲,脸色惨白,怔了半晌,喃喃道:“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吗?”

    向外便走,众人忙去拦她,哪知她越走越快,径出大殿,向山顶而来,众人忙追了出去,只见她脚步蹒跚,方走出两箭之地,忽然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梁念君上前扶起,哭着连叫师伯。楚天异道:“无妨,这是悲伤过度,只是哭出来就好了!”梁念君忙给她推宫过穴。

    半晌,醒转过来,叹道:“不想他是这样的死法,念君,我一直逼着你妈妈瞒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恨我不恨?”

    梁念君摇头道:“我爹爹是为我妈妈而死的,他们能在地下厮守,我高兴的很呢,怎还会怪你。”

    曲凤音抚着梁念君秀发,一阵大哭,梁念君想起父母,也是哭个不住,众雪山门人亦陪着落泪。

    楚天异劝了半天方止,趁机说了凤声母子之事,欲使凤声加入雪山派。

    曲凤音断然道:“万不可如此,雪山派数百年来,从不收男弟子,立你为掌门,已算是情非得已,破例而行,今雪山派万不可坏了祖宗的规矩。”

    众长一辈门人亦都抗议,弄得楚天异左右为难,只好求计于梁念君。

    梁念君沉吟道:“师伯,你老人家最是慈悲不过的了,他们可是异哥哥的亲嫂侄,除异哥哥这一个亲人外,更无别亲,孤儿寡母,千里而来,难道还把他们赶走不成?以我之见,雪山派规矩自不能坏,可也不能赶他们走,不若让他们住了下来,自然不让凤声加入雪山派,异哥哥择日可教他功夫,以后他闯荡江湖,扬名立万,自不干我雪山派的事,师伯意下如何?”

    曲凤音见凤声母子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恻隐之心顿生,道:“也罢,就按念君说的办吧。”众长一辈门人中以她为首,见她依允,也就无话可说。

    楚天异心道:“不让他入门也好,以后授他功夫,也不过尽我所学,大可让他另拜一位比我修为高的师傅,岂不两全。”是以心中甚喜,私下里谢梁念君不迭。

    遂就专门收拾了三间精致小屋,让苗金秀与凤声住了进去,一应家具,俱十分周全。

    凤声自此之后,读书练剑,尤为勤奋,苗金秀见爱子如此用心,十分欣慰,楚天异更是赞他剑法日进,书读得又好,凤声以为得意,把自己所居之处取名“逍遥居”,每日除读书练剑外,便是同众姊妹玩耍调笑,不觉那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冷风飒飒,寒气阴阴,这一日已是初春天气,雪山上仍是雪花飘飘,连绵不停,端的一个银白世界。

    凤声清晨起身,但觉神清气爽,体内舒畅,知是夜间打坐运功,内功又有进境,心中大喜,当下胡乱吃了些东西,一手提了长剑,一手拿了壶酒,径出逍遥居,向山顶而来,一路风景优美,观之不尽,赞叹不已。

    原来这几日他得了楚天异传授剑法,进境奇速,得楚天异夫妇连连夸奖,心中大快,看这风景也与别日不同,又见山顶一片梅林,点缀于白雪之中,红白相间,煞是迷人,忽然诗兴大发,遂吟道:“雪山天地新,皑皑布乾坤,万物尽垂首,梅占花之君”。

    吟罢,便把酒壶放在雪地之上,长啸歌道:“舞剑吟诗雪山上,风流洒脱又几人,”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使起剑来,初时还觉寒气侵体,十分阴冷,使到后来,但觉体内愈来愈暖,剑式也愈施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