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顾嫣及笄(2)

爱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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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亲王妃见刘佳梳好了头发,起身来到东面台阶下净手,由唐氏相陪重新进入正厅。

    顾嫣面向正东方跪坐,顾欣端着托盘走到安亲王妃身边,将罗帕和发笄奉上。

    安亲王妃走到顾嫣身前,低头看着眉目清秀却透着妖娆之姿的少女微微一笑。

    安亲王妃仔细瞅了瞅顾嫣,高声吟颂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而幼志,顺而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说完,安亲王妃为顾嫣梳头加笄,然后起身走了回去坐好,刘佳又上前正了正发笄,扶着顾嫣起身。

    众来宾起身向顾嫣作揖表示祝贺,顾嫣又回到了东厢房,在刘佳的帮助下换上与头饰相近的素衣襦裙,然后出来展示一圈,面向顾安和唐氏跪好,行跪拜礼,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安亲王妃二次净手,取过托盘上金太后亲赐的五尾凤钗走到顾嫣面前。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安亲王妃抬手将顾嫣头上的发笄取下,为她换上发钗。

    刘佳正了正发钗,扶着顾嫣起身,众来宾二次起身向顾嫣表示祝贺,刘佳又扶着顾嫣去换衣服。

    这次换的衣服与头上的凤钗相配,回到正厅后向安亲王妃跪拜表示对她的尊敬。

    安亲王妃第三次净手,捧起魏文帝赐下的郡主规制的钗冠走到顾嫣面前。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安亲王妃将凤钗取下将钗冠给顾嫣戴好,回到了座位上。

    从宾再次作揖表示祝贺,顾嫣又回到了厢房。

    回到厢房后顾嫣受不了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卧槽!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太特么的累了,她宁可在边关杀上三天三夜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刘佳怕顾嫣把头发弄乱,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快起来,还没完呢,赶紧换好衣服出去。”

    顾嫣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地让她帮忙把最后一套衣服穿好。

    最后一套衣服是顾嫣指定定制的,黑色的月华锦上绣着大朵的曼珠沙华,让人看着忍不住从心底打寒颤,诡异的黑红相配,金色的发冠,回眸间让刘佳看呆了。

    “好、好威严。”

    对,就是威严,她冷着一张脸,雪白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她淡漠的一瞥都能让人胆寒。

    她红唇似血,黑衣似地狱,红色的曼珠沙华好似能吸尽人灵魂,将人在地狱中永世沉沦,又犹如一盏含苞待放的墨莲,让人深深为之迷醉。

    这样的顾嫣让人胆寒,也让人钦佩和羡慕。

    钦佩她的大胆,敢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身穿黑衣,这可是有违常理的,羡慕她英姿飒爽的气势,不畏世俗的言论专心做自己。

    唐氏皱着眉头瞪视顾嫣,却拿她无可奈何。

    她早说过这身衣服不能穿,可她根本不听,听说唐氏做出了一匹黑色的月华锦就让人赶紧送来了,死活要做成今天穿的华服,气的她心肝肺都跟着疼。

    长袖微抖,顾嫣迈着方步进了正厅,面向皇宫的方向跪拜,表达自己爱国之心。

    接下来又忙乱了一通,直到顾嫣跪在顾安和唐氏面前聆听完教诲才至尾声。

    “儿虽不敏,敢不祇承。”

    顾嫣磕了今天最后一个响头,整个及笄礼正式结束。

    顾嫣从地上爬了起来,向众人施礼表示感谢他们今天出能席她的及笄礼。

    “多谢各位长辈前来观礼。”

    众人还没等回礼,就听到二门处传来了吵闹声。

    “让我们进去,我都说了是前来观礼的,老大今日及笄,我不来怎么能行?”

    众人向门外看去,只见骆荣轩手里托着一个锦盒迈着方步就要往里闯,他身后还呜呜泱泱的跟着一群京城中的贵公子,粗略一看不下百人。

    众人惊鄂,大概扫了一眼,都能从这群人中找到本家的子孙。

    众人抽抽嘴角,后又摇头抚额。

    人家小姑娘及笄,你们来凑什么热闹?还这么一大群一起来。

    这些人三天前人就不在府里了,他们还纳闷呢,那画坊上有什么,怎么好几天不回家?好在知道他在哪儿,不然京城早就让他们翻过来找人了。

    三天不见,一转眼人就跑这儿来了,还真是让人操心。

    骆荣轩一行人人数众多,下人根本拦不住,骆荣轩很快就进了正厅,瞅着顾嫣嘿嘿傻乐。

    顾嫣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骆荣轩讨好地将锦盒塞进顾嫣怀里,“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你看看可喜欢?”

    顾嫣本不想理他,可想到今天安亲王妃亲自给她做正宾,这个面子还是得给他的,于是就打开了。

    “喜欢吗?我找了一上午才找到。”

    顾嫣瞪眼瞅着盒子里躺着的两个高脚杯抽了抽嘴角,连眼角都跟着抽动了半晌,最后化为一句话。

    “下回送银票吧。”

    特么的!有银子花不了给我啊!买这破玩意干嘛?这东西在前世满大街都是,一点都不稀奇,有那银子还不如给我留着花。

    顾嫣话落,大厅里静了一瞬,然后就听到骆荣轩兴奋的声音响起。

    “可以吗?太好了,我正烦恼下次送什么呢,那我下次就直接送银票好了,正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顾嫣满意地点点头,“嗯,孺子可教也。”

    骆荣轩志得意满,傲娇地扬起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顾老大教出的人能有错吗?就是不信我也得信你自己的本事不是?”

    顾嫣点点头,“那是,我本事很大。”

    顾嫣想了想,又接了一句,“还是你资质好。”

    骆荣轩哈哈大笑,“不不不,都是老大教的好,哈哈哈……,那老大,我下次就送银票了?你说送多少好?”

    顾嫣摸了摸下巴,“你说呢?一百两是不用送了,我看不上。”

    骆荣轩摆摆手,“送一百两不是砢碜人呢嘛,至少也得一千两啊!不行,一千两少了点,连这两个破杯子都买不来,要不,一万两起?”

    顾嫣想都没想点点头,“可。”

    骆荣轩得到了顾嫣首肯乐的一蹦多高,立即从怀里往外掏银子。

    “老大,那两个破杯子你别要了,我回头当个稀奇物给我皇伯父送去,保准他乐开花。”

    顾嫣将锦盒递给一边站着的书香,摇摇头,“不行,给我了就是我的,除非你跟皇上说是我送的。”

    骆荣轩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一边数一边道:“行,就说是你送的,反正我送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不差这一点。不过,老大,明天你跟我去我皇伯父的私库一趟呗,我去年看中一座珊瑚摆件,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帮我搬回来。”

    骆荣轩数了半天银票嫌麻烦,也不管多少了,一股脑全扔给了顾嫣。

    “老大,我这里就这些了,不够我再朝我皇伯父要去。”

    顾嫣接过银票数都没数,又扔给了书香。

    “银票就不用了,这些差不多了,还是去搬珊瑚摆件吧,那个红红火火挺好看的,放在静心阁池塘边上正好。”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就去搬,顺便再看看有什么东西适合咱静心阁的,一起搬回来算了,省得再麻烦。”

    “也行,那就这样吧,记得多赶两辆马车,免得拉不回来还得再跑一趟。”

    骆荣轩不无不可,直接就答应了。

    众人都被这神奇的对话搞懵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眼色复杂地看着顾嫣和骆荣轩。

    好不要脸的一对师徒,没这么自夸的,更没有光天化日之下说要去搬皇帝私库的,你们还能要点脸不?

    同时众人又为魏文帝默哀,为他私库里的珊瑚摆件默哀。

    好么!闹了半天皇帝的私库就是他们的小金库啊!里面的东西说搬就搬,一点顾忌都没有,居然还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要去搬皇上的私库,就不怕他们告诉皇上去?

    银票不够朝皇上要去,也就骆世子这强人能干出来了,不,还有一个是强人他爹安亲王,除了他们俩外也没谁能上皇上那要银子花。

    珊瑚摆件知道值多少银子不?还摆在静心阁的池塘边上,你咋不说摆池塘底下呢?

    唉!皇上,您老人家可得小心点,明天这两个不要脸的货可就要去你那里搬东西去了,你再不捂严实点可就什么都没了。

    其实众人也没太在意,虽然心里腹诽,可在他们心里这就是两个孩子在说笑闹着玩,根本没太往心里去,谁还真认为他们会去皇上私库搬东西,那不是嫌命长了吗?要说搬一个珊瑚摆件还有人能信,把皇上的私库全搬回来打死他们都不信。

    众人没太在意,可大公主骆婉晴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是在说笑,就他那性子什么都干的出来,说去搬她父皇的私库就真会去搬,搬的出来搬不出来倒是不用想,有父皇在肯定不会让他瞎胡闹,只是这事他是真的干出来了。

    骆婉晴揉着额头无奈叹道:“你们两个就不能待会再说?你们要搬光的那个私库可是我爹的,我这亲闺女还在这儿站着呢,你们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顾嫣回过头看向骆婉晴,“师姐,搬回来分你一份。”

    骆婉晴一愣,随即哭笑不得的指着顾嫣道,“丫头,你可让我说些什么好呢?还贿赂起我了,你就不怕我进宫告你一状?”

    顾嫣摇摇头,“不怕,师傅向着我。”

    说完,顾嫣回过头看向谭悦。

    谭悦笑着冲顾嫣点点头,又瞪眼看向骆婉晴。

    “你敢!”

    骆婉晴最是尊师重道,对谭悦无比的尊重,看到谭悦瞪她,赶紧躬身回道:“弟子不敢,徒儿谨尊师命。”

    爹,亲爹,父皇,儿臣帮不了你了,你多保重。

    谭悦满意了,得意地冲顾嫣扬扬头。

    顾嫣微微颔首,顺道接收了唐氏的怒视。

    唉!她娘还是这么的天真,真当她会去皇帝那搬东西?她又不傻,犯得着这么担心吗?说说而已,又不犯法,就算有事也有骆荣轩顶着呢,她怕个鸟啊?再说了,就算真搬也得皇帝同意啊!他老人家不同意,她怎么往外搬啊?她当宫门口的待卫都是木桩子吗?

    顾嫣正想着,就听到骆荣轩又喊上了,顾嫣回头一看,骆荣轩指挥着一众京城贵公子挨个的上前给顾嫣送礼,而不管是公府嫡子还是七品管的庶子,这时都老实地站成一排,态度恭敬地献上贺礼。

    众人纳闷,想不明白自家儿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听骆荣轩的话,他们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憋屈地看着。

    “赶紧的,别插队啊!前边的是输的少的,后面的是输的多的,那个人,你谁啊?不说了别插队吗?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你昨儿喝高了掉进江里还是小爷给你捞上来的,你插什么队啊?不知道什么是救命之恩吗?让你送个礼有那么难吗?还有你,上哪去?送完了就走啊?等着,不都说了一会儿集体给我老大说贺词吗?想跑,没那么容易,先把欠我的银子还了。”

    众人又是一阵懵逼。

    搞什么呀?听他这话这两天他们赌博了?不能啊!自己家儿子什么样他们太清楚了,怎么会跑去赌博呢?

    众人搞不清楚,可看他们认怂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没想错,他们就是赌博去了。

    “输了就得认罚,银子我都不要了就让你们送个礼,很难吗?不服是吗?那明天再战,再输了可就不是这么点银子能解决的了。”

    顾嫣也纳闷不已,赶紧拉过骆荣轩问道:“你和他们赌博了?”

    骆荣轩嘚瑟地抽出折扇扇了两下,“嗯,学了那么长时间,我受了那么多苦,不让他们丢脸怎么能行?我就趁机捞点银子,让他们给你送贺礼长脸,怎么样?我这方法好吧?全京城的青年俊杰给你送贺礼,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份。”

    顾嫣抽了抽嘴角,“都赌什么了?”

    骆荣轩眨眨眼,“你教的那些啊!”

    顾嫣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内心,怕自己忍不住会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