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60

声声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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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斐宁跟小树说好了在他生日那天带他爬山、野餐烧烤晚上再一起去放烟花吃蛋糕。

    行程看着很紧密,小树很兴奋,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往年的生日都是跟舅舅爷爷一起过的,这次把他们抛弃了,是不是有点小自私呢?

    果然,方靖琏原本正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小树直接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他以后,方靖琏就不乐意了。

    “小树,舅舅陪你过生日不好吗?”

    小树为难的说:“可是我已经说好跟顾叔叔还有妈妈一起了……”

    “你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朝三暮四,”方靖琏看着毛绒绒的小脑袋,语气不爽:“你才认识你那个顾叔叔多久。”

    小树不是很懂朝三暮四的意思,但也能听出这并不是在夸他,当下就摇了摇方靖琏的手:“我生日后一天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方靖琏已经能预见将来会有多少女孩子为这个小多情郎而伤心,他拒绝再跟小树对话。

    正在说话间,段言从楼上下来,“走吧,你不是说要去超市买零食?”

    既然要开车出去野餐,这活动对小树而言就很像是学校里组织的春游,当然要带上许多的零食。

    小树欢呼一声:“噢噢,走吧走吧!”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自从姐弟俩上回吵了架,这几天方靖琏总是不在家,这还是他们争吵后对上的第一面,段言随意的说:“回家了啊。”

    “嗯,”方靖琏也仿佛忘记了前几天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你们要出去,我顺便载你们吧,正好也要出门。”

    “舅舅,你才刚回来又要出去啊?”小树昂着头问他。

    方靖琏弯下腰,认真的说:“你连生日都不跟我一起过了,我现在要出去给别人过生日了。”

    小树撇撇嘴,舅舅真的好爱吃醋。

    段言本来也没准备去自家公司采购,直打算去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些东西,这下好了,有了方靖琏顺路捎上他们一段,连走路都省了。

    在车上他们也没怎么说话,因为刚出家门,方靖琏的女朋友就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开着扩音器,小女友甜蜜的催促声就一直没断过,等开到小区门口,他才挂掉电话。

    段言没忍住多嘴道:“怎么跟上回咱们去r市你带的那个姑娘的声音不一样了?”

    方靖琏讶异的看着她:“你说哪个?”

    段言努力回想了一下:“就是游艇上那个,长得娇小眼睛大大的那个。”

    “哦……”他拖长了调子仿佛在思考:“那个啊,早就分了,现在又换了一个新的。”

    好吧,段言知道自己这是在没话找话,她早就习惯了这家伙喜新厌旧的性格,女朋友就没有交往满三个月的,每回街上遇见的都不是同一个。

    带着小树下车,方靖琏微微动了动嘴巴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戴上耳机绝尘而去。

    小区门口的超市不大,是24小时的,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香味,那是这家店的招牌关东煮的味道。

    小区附近有几家大型企业,正是中午的时间,超市人满为患,许多人站着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着快餐。小树眼巴巴的瞧着他们手里的东西,立刻要求吃两串北极翅,段言心情好,就答应了。

    小树拿着关东煮一边吃一边在零食的货架旁转来转去,薯片,巧克力,果冻,一样都不能少。

    段言想去看看酸奶,就走到了一旁的冰箱,认真的开始比对起来。

    周围人声嘈杂,段言不得不大声询问小树的意见:“小树,草莓味还是黄桃味的好?”

    等了两秒钟没有等到小树的回应,段言侧过头去,零食的货架前站着几个嘻嘻哈哈正在说话的年轻人,而小树不见了。

    段言心中一慌,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在超市里转了两圈,可是根本没有小树的影子。

    她回到货架前,问那几个仍在说笑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刚才站在货架前的小男孩,你们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他们摇摇头:“没注意啊。”

    她急的满头大汗,小跑到收银台,“请问您看到刚刚跟我一块儿进来的小男孩了吗?他有没有离开过这里?”

    收银员忙着扫描、收钱,听到她问话,只是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皮子:“好像没看到啊。”

    段言急的满头大汗:“我拜托您在想想,我儿子不见了!在你们超市走丢的。”

    倒是一边有个拖地的大街直起腰来,“姑娘,那娃是你的儿子啊?”

    她眼睛一亮,立刻说是,“大姐,你看到他了吗?”

    “刚有个男人抱着他出去了咧,”大姐放下拖把比划着:“不是你的老公吗?他俩闹着,我还以为是爷俩在开玩笑呢。”

    “您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她都快哭出来了,“那不是他的爸爸!”

    “好像是往小区外头去了。”大姐摇摇头,他也没怎么看清。

    段言冲了出去,她跑的很急,目光紧密的扫过每一处地方,看到人就问,到最后干脆脱了自己脚下的凉鞋,赤脚奔跑起来。

    烈日灼灼,踩着的柏油马路滚烫,她心里真是内疚极了,就应该紧紧牵着小树的手,而不是自己独自去一边看牛奶,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小树是她的命,段言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他,自己会怎么样,她拼命忍住喉头发酸那种想要哽咽的感觉,命令自己继续去找。

    终于,在一个路口转角处的大树底下,她看到了小树正在同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挣扎,他大声的叫着,拳头一下下打在男人的衣服上,而男人似乎用力想要抱住她。

    “小树——!”段言心跳陡然变快,她用尽力气嘶吼着,随后大步跑上前,从男人手中抢过小树。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段言上去就挨了两记耳光,她对上那男人的眼睛,才隐约觉得不对劲……

    但没等她想更多,男人狠厉的掌风再次扇过来,她下意识的低头躲开,但她始终是个女人,若认真动起手来,根本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而这条街上根本没几个人,只有几个路过的年轻男女,似乎以为他们在解决家事,只投来八卦的几眼,很快便走开了。

    “你神经病啊!”段言格开男人的手,不可置信的说:“你抢我儿子还动手打我?”

    但男人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只是还想过来抱小树,小树紧紧的抱住段言,愤恨的拿自己的腿去踢那个男人,一边哭一边大声的说:“不要打我妈妈了,坏蛋!你是坏蛋!”

    段言狼狈的躲闪着,试图寻找周围是否有警亭能让她求助。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从男人的手中拉开,“后面去点。”

    来人身手敏捷,上来就是一个扫堂腿,将男人逼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随后又上前,踹在他的心窝处,男人闷哼了两声,嘴巴里咕噜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眼神凶狠中中带着一种病态的令人发指的光。

    段言看着女人的背影——这不是地铁女侠吗?

    女侠解决了男人,才问她:“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搂住小树,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正在这时,有几个带着臂章的男人快步走来,拉起被制服在地仍不断想冲过来的男人,几个人把他按住,带头的抹了抹头上的汗:“不好意思,他是我们新村的一个住户,”他指了指对方的脑袋,“这里有点不正常,又不能好好说话。他家里人出门了,刚才打电话回去发现他不在家,这才联系我们,我们也是一顿好找,原来在这呢。”

    段言再次打量这个男人,他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目光潦草没有焦距,叫人望着心中发凉,居然真的是个神经病。

    “您受伤了吗?”物业的人问:“我会把这个事情告知他的家人,或者您可以选择报警备案。”

    段言把凉鞋穿上,心中的那股不安仍没有完全消散,她摇了摇头,算了,跟一个神经病计较什么,只能算她倒霉:“算了吧。”

    一伙人又围着她交流了好一会儿,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才带着那个男人走了。

    只是男人不断的试图扭过头来对她们做一些张牙舞爪的古怪表情,特别渗人。

    段言捂住小树的眼睛,“不怕,咱们不怕了啊。”

    等到人群彻底消失,小树才哭了出来,段言鼻尖微红,抚摸着他的手也颤抖着,眼眶发热,母子俩牢牢的抱在一起。

    “别害怕。”女侠的声音传来,“以后出门的时候考虑带一根防狼棍。”

    段言这才想起“恩人”还站在一边呢,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真的很谢谢你,你都帮我了我好几次了。”

    女侠洒脱一笑:“也许这叫做缘分。”

    “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你忙吗?”段言解释道:“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或者,或者……”她脑中搜刮着各种感谢的方式,只恨不得全部都使出来。

    “我还有事,就得走了。”

    “那……要不你加我微信吧,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段言有些语无伦次。

    “好啊,”女侠倒是不再推脱,拿出她的手机,两人互相添加为好友,“我叫真真,真实的真。”

    “我叫段言。”

    “好。我还有事。如果你真的愿意请我吃饭,我会联系你。”真真说。

    “当然没问题,”段言果断道:“只要你有时间。”

    真真走了,段言抱起小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把小树整个人抱起来过了,因为他总是说自己是念小学的大小孩了,不可以再被妈妈这样抱在怀里了。

    但是这会儿,她只想贴着他,这样毫无间距的接触,才能让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他还在自己的身边。

    顾斐宁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小孩的脑袋窝在女人的颈项间,女人的手上青筋浮起,好像生怕谁会将孩子夺走一样。

    接到段言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走出会议室划开手机,却听到一些混乱的声音还有她的叫喊,似乎在挣扎在求助,但不管他怎么问,都没有回应。

    他抛下手上的事,连一句散会都懒得说,就开车冲出来,一向注意交通驾驶安全的他,连闯了两个红灯。

    不知道她在哪里,只好先到她家附近来转转,幸好他的运气不赖,开了一段路,快到另个小区时,就看到了她,还有小树。

    心脏归位。

    他大步迈上前,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他发觉自己竟然也是有些紧张的,嗓子干涩,却怕惊了她,低声温和的道:“我来了。”

    段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不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不自觉的撅起嘴来,她的脸蛋微微肿起,整个人都可怜巴巴的像个孩子,顾斐宁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手攥紧,变成了浸了水的海绵。

    她带着哭腔说:“顾斐宁,你怎么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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