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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念抬眸扫了赵医生一眼，随即，他先是轻轻把门带上，这才迈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赵医生跟在他的身后，直至他走出走廊，在医院前方的草坪处停下，他也跟着停下脚步，望着面前俊美的男人。
他在他的脸上，看到庆幸与欣喜，激动与期待，然而，这些情绪一转而过之后，只余下沉重。
赵医生大致能够猜测到他想要说些什么了。
裴慕念站在那里，他的黑眸落在了前方的虚无处，沉默良久，终于启唇，声音低低的，在深夜里透着些许凉意。
“赵医生，晚晚这样的情况，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
苏晚晚做的是脑部手术，所以她现在产生这样的后遗症是正常的，毕竟大脑的确会影响许多东西，但是……这种后遗症，到底会维持多久呢？
赵医生不惊讶他的问题，他也似是早已经想好答案，不急不缓地回答着，“裴总，医学上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的，苏小姐这样的情况，不多见，但也不算稀奇，按照以往的先例，有些人，是终生都没有再恢复以前的样子，而是重新学习成了新的样子。但也有些人只是脑部暂时受损，经过康复治疗，身体慢慢好起来的同时，其他方面，比如她的记忆，她的能力，她曾经所学习过的东西，如果受到一些特别的刺激，也会跟着恢复。”
“特别的刺激？”裴慕念不由侧目。
赵医生点了点头，“是的，比如接触到一些和以前记忆相关的人，事，物，特别在意的，亦或者是特别痛苦的，都会遭受到刺激。”
顿了一下，赵医生看了裴慕念一眼，意有所知地说，“以苏小姐目前的情况，短时间内她是不可能会恢复的，她现在非常脆弱，也非常茫然，她的世界需要重新填补进入各种东西，裴总，如果你想，你完全可以为她重新塑造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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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念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耳边仍旧萦绕着赵医生的话。
不是不动心的，不是不希望的，只是他这个样子，真的等于是趁虚而入，而他明明知道……苏晚晚喜欢的人，是宫凌宇。
那个晚上，她期待而忐忑地询问着他这个宫凌宇，如果她活下来了，他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他也曾说过，只要她醒过来，他愿意成全他们。
强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结果却是两败俱伤，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当他推开病房的门，看到苏晚晚睁着那双明亮的眸子，着急地望向他的时候，他心里所有的犹豫，退缩，瞬间被坚定覆盖。
他缓步上前，黑眸垂下，他的手轻轻地握住苏晚晚的手，薄唇轻启，一字一字说着，“晚晚，关于你那个晚上的问题，我的答案是，对不起，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他的手无意识地用了点力，继续说，“所以，哪怕将来你很有可能会恢复，我还是想要……抓住这个，你唯一可能会爱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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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念陪着苏晚晚睡着后，他起身，走至窗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