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 她在我们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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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妈妈看起来……很奇怪……她为什么说自己不会陪着乖乖一块长大呢?

    —*—

    夜幕沉沉的从天际滑落下来。

    程仲夏坐在书桌前,他刚刚叫家庭医生给程锦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为了让他的肋骨不至于又断掉两根,家庭医生给他用特制绷带固定了一下。

    程锦声吐了一个烟圈,他戴着耳机,说:“宁肯错抓一万,都不要放过一个。你们都不认识程远?找一个像程远的人,有这么困难?我养兵千日,今天你们都给我拿出点本事来!……咳咳……”

    手机那头的各分区主事都是一个头两个大,明面儿上声哥是交代说要找到一个像程远的人,可惜这话里话外听着,怎么听都好像是在说,你们给我找到程远!主事们互相也通过电话,小弟们忙得团团转,在各大酒店动粗的动粗,思想劝诫的思想劝诫,要么恩威并施,要么就直接踹门,这都快两个小时过去了,还真是没有抓到一点眉目……

    “喝口水。”程仲夏从书桌旁离开,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点到即止,你硬是逼他们也没用。”

    “咳咳……”程锦声挂了手机,“这帮小子,平时收保护费就很有一套,轮到找人,个个都缩进了壳里。难道让我堂堂锦帮的老大去报警吗?”程锦声拿起马克杯,拽掉耳机的左手有些颤抖。

    “你没事吧?”程仲夏看着程锦声的脸色比刚才又苍白了一些,额头上还有一些冷汗冒了出来。

    “没事。我的预感糟透了,刚才我……”程锦声靠在沙发上睡了半个小时,程仲夏知道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看着程仲夏的眼睛,“我做了个梦,韩愈不见了,我们谁也找不到她。”

    “你……”程仲夏伸出右手,手心贴在他的额头上,“还是有些热,你该去医院。”

    “她不见了……就这么不见了。”程锦声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完了马克杯里的温热水。

    “把手给我。”程仲夏开口道,他的电脑上又“嘀嘀”得响了两下。

    程锦声伸出手来,程仲夏的食指伸进了还剩两三滴温热水的马克杯中,沾了水得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程锦声的掌心,“看见了吗?”

    他又将沾着水得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看见了什么?”程锦声听着他电脑的“嘀嘀”声,“看见了什么?”

    “这两滴水就是韩愈,她在我们的手心里。”程仲夏笑着说,他擦了两下手心,又重新坐到了笔记本的显示器前,“只剩下七个小时了,我想她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一些……一点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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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脚趾的末端窜上来一点心痒,韩愈靠在门边,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腰上,她吃力的弯下腰,挠了两下脚丫。她的耳朵贴在了门上,程远和塞莱斯的谈话越来越小声,她再也听不见程远在说什么。

    本来打开卧室的门看看,又发觉程远和塞莱斯把这个酒店房间的所有灯都关上了,两个人似乎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窗边。

    韩愈蹲下来,继而孩子般的坐在了地板上。头发也垂落在毛毯上,发梢没有一点开叉,程远修剪的一丝不苟。

    从背影看去,她像个刚从海上捞上来的美人鱼!小爱莲从洗手间出来,拎上了小花裤衩,看到得就是这样一条后背湿透了的美人鱼。

    “乖乖妈妈。”小爱莲的小手掌刚拍到韩愈身上,韩愈就害怕的回过头,她轻轻喘了一口气,“是爱莲啊?”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淡黄色的小灯,小爱莲看着韩愈湿漉漉的刘海,和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他拿起自己的小袖子,给她擦了擦,“你肚子痛啊?”

    “我很好,……我很好。”韩愈握着小爱莲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浅笑,可惜脸部表情有些僵硬,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爱莲,爱莲?”

    “我在……乖乖妈妈,你是不是腿发麻?你哪里不舒服?”小爱莲睁大眼睛问,以前自己的妈妈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会这样,明明自己很痛,非要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来和自己说话。小爱莲很不喜欢这样,因为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可以帮着妈妈承担痛苦。

    当然,也可以帮助乖乖的妈妈承担痛苦。他小大人一般跪在地上,让韩愈的脑袋靠在他的小肩膀上,说:“生病要去看医生噢,药很苦,可是只有吃完药,病才会好哦。”

    “呵呵……”韩愈喘了一口气,“爱莲,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嗯!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先看看我做不做得到。”小爱莲摸摸韩愈的头发,“你的头发好黑好好看……”慕容澄的头发是金色的,小爱莲对乌发见得少之又少。

    “爱莲。你很喜欢乖乖对不对?”韩愈轻声问,睡在床上的慕容澄翻了一个身,好像再次睡了过去。“我们小声说话……不能吵醒你妈妈噢?”

    “嗯……嘘——”小爱莲在韩愈的耳边说:“我是很喜欢乖乖。”

    “那以后,比如……乖乖要是问爱莲哥哥,我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别人有妈妈,我没有妈妈?你要怎么回答乖乖呢?”

    “你要去很远地方,你不陪着乖乖长大吗?”小爱莲反问道。

    “回答我,爱莲。”

    “我就说……乖乖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乖乖长大了,才能回来。”小爱莲回答道。

    “很好。小爱莲真聪明……”韩愈抓了两下喉咙,“你去把酒店的电话搬过来给我,好不好?”

    “嗯……”小爱莲又用袖子给韩愈擦了擦汗,韩愈坐在地上,靠在沙发边,她有些恋恋不舍的抚摸着肚子,张张口正想对乖乖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天天和乖乖说话, 说不定这个小东西早就嫌自己烦了呢。她晚起嘴角,小爱莲踮着脚尖,一步一步的将电话松了过来。“给你。”

    “谢谢。”韩愈拿起电话,按下了老家的电话,这已经是后半夜了,也许父母早就睡着,不过……韩愈还是想再听听爸爸妈妈的声音,电话只响了两下就被人接了起来。

    “喂,是不是愈啊?愈啊,是不是你啊?”韩妈妈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她总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孙子出事了,她硬是拉着韩爸爸起来,去堂屋里给送子观音烧了一炷香。“愈……是妈妈呀,是不是你啊?怎么不说话,妈妈知道是你。”

    “妈……”韩愈低低的喊了一声,嗓子竟就这么喑哑起来,她哽咽的吸了吸鼻子,“妈。你还没睡?”

    “哎呀,睡什么呀,一整夜都是大凶的梦!愈,阿声有没有对你做出……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韩妈妈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那些问题一个一个的窜上来,堵在了她的喉咙口,她硬是慌了阵脚。

    “和平时一样啊。程宅,和平时都一样。我半夜起来想吃点东西,就顺便给您打个电话了。家里怎么样?爸爸还咳嗽吗?”韩愈屏住呼吸,隐忍的问,这句完整的话问完了之后,她心里平静多了。

    不像刚才,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心里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们母女真㊣(6)是一样……你好,就好。记住,这就快生了,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当没看见。孩子和你是最重要的。你爸爸他不咳嗽了,就是老念着要去锦城看你。”韩妈妈皱皱眉,“你这号码,不是程宅的?”

    “噢……程宅刚换了号码。”

    小爱莲趴在沙发上,听了一会儿,就趴在电话边,脆脆得喊了一声,“奶奶好。”

    “……这孩子是谁?”韩妈妈笑着问。

    “是朋友家的小孩,在程宅玩呢,叫爱莲。”韩愈感激的看向小爱莲,刚才她差点就呜咽出来,那股熟悉的刺痛感窜到了脸上,像是在脸上点燃了一把大火。

    给读者的话:

    吾要月票,吾要月票。。打滚。